夕林

夕林

关于我

❂中華兄妹/★金錢夫夫/❁極東兄弟/❖絲路初戀/✫紅色友誼/✈黑三角/☾⋆亞細亞/
♥文章檢索頁2023/07更新 ♥缺了提醒我補一下~
♥ÃΟ⒊同名,文章下的神秘代碼是works編號,緩慢補全中
♥其實是分(兩)裂(個)體(人)

去年寫的,忘記那邊密碼直接發這裡了 

被屏蔽得生無可戀 文中所有的英文字都是因為和諧社會

中華兄妹+阿爾 沒有時政,是個很pure的國擬~qwq~是糖XD

最先開始寫的契機是看到文末的wb~


1.

王耀拖著行李箱从关闸中出来,他手中还紧紧拿著那张证件,过海关查验的时候他还特地仔细看了一下上边的内容,证件顶头的图案让他有种穿越的错觉,直到过关的时候对方朝著他细细打量了很久,终於往上边盖上梅花图案的印章,他才如释重负一样舒了口气,天知道他為了弄到这张玩意花了多大功夫,然后才从香港溜到这裡来,作為国家政务人员,在这裡如果被抓个正著那实在不太光彩。他低著头拿回那张上边写著并不属於自己名字的证件,心臟怦怦乱跳地迈开腿往前走。


為了安全起见,他来这裡的期间不能使用自己的手机,他在机场的电信运营点排了个长队準备办电话咭。


「欸!零二?為什麼这裡是零二?」


「我听说零一是——」


「屁啦!你想多了!01那是电信总局设置的无线迴路编码!」


排在他前面几个年轻人七嘴八舌在看著手机,不知在讨论著什麼数字,他想要认真听他们的解释的时候又被吵吵囔囔的说话声盖过,之后那几个年轻人便办理完离开了,有了问题却听不到答案令他强迫症发作般浑身不舒服,满脑子都是刚才几个人对话的内容,一次次地回放,却始终在「零一是——」后面断了片。


他在工作人员怪异的注视下办好了电话咭,从暗袋中拿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按照上边的数字打过去。


「0,2,8……」他此时便在心中骂了一百遍為什麼要将眼镜连盒丢在行李箱内了。终於朦著眼镜将数字都戳完,萤幕显示著拨出的画面,那行小字下边显示著号码归属地区「台湾,台北」。


——零二?


 


他抬头便见到远处的女生向他招手,他收了线兴奋地向她跑过去。


林晓梅思量著要怎样的称呼才算得体,心裡纠结的半天,叫出口的却还是一句「先生」。


「终於来了,我早个月就已经订好房间啦。」她已经邀请王耀过来半年多了,当时王耀开心地一口应下,却没想到他到现在才顺利到来。


「是啊,我来这裡一趟不太容易,」王耀挠挠头:「在香港折腾了很久,不过总算来到了。」


「想去哪裡走走?」


「都行,你带著我就好。」


这片土地於他很特殊……他身旁的人也是。长髮看得出来应该是出来之前特意烫过下。来之前他并没有想太多,光是如何开脱都已经令他绞尽脑汁,等到真的已经确认自己的人身自由,他才稍微鬆懈了点,於是,一次特别的度假就这样开始了。


 


2.


初时在台北的几天他和别的观光客差不多,跟著林晓梅到一些地标建筑、主要景点到处走了圈,去猫空搭了缆车,到基隆吃了海鲜……诸如此类的。唔,其实也并不是说不好,但好难得到了这裡,吃吃喝喝感觉跟去其他地方也差不多……


他们有保持著无言的默契。


谁都不要挑一点过於敏感的话题与相关的事物。


这还是林晓梅事先提出暗示的,他也能理解,可当吃遍了所有的夜市之后,总归还是心痒痒的。


「是吧……这裡可能也没你想象中的有特色,」林晓梅带著他到西门町一家名產店,每逢有朋友来访,她总带他们来这儿。「城市建筑很大眾,小街道除了中文的标牌大多都是日式风格……也没有什麼大山大水可看的。」


「湾湾……」他不知对方為何突然说出这句话,换作别人说出,他会认為自己是不被欢迎的角色,而这下,要他不多想真是挺难。他拎著凤梨酥出门的时候想得出神,却在街角被一团聚集的人吸引了视线。


那群人举著绿色的旗帜,喊著Movement的口号。


「——走这边!」


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林晓梅扯著走往另一边,可没走几步,恰又逢上了另一个拉著横幅的集会,旗上的神棍身披袈裟,看得他无奈极了。此时林晓梅也不禁哭笑不得,一时间气氛尷尬到极点。


「在这裡就是这样的,Free speech,可能你会不太习惯。」她混乱地作著解释。


有些你觉得好的,在别人眼中不一定好。反之亦成立。她早已立於矛盾过了多年,只是她不知道王耀的想法有没有如他家中的一些规则一样坚持不动摇。


王耀没有反驳,心底苦笑。


那场属於学生与工人的盛大宴会未够百年,彼时他们视死如归般拉著横幅走上街头,喊著口号用热血讨伐不公的条文,而后便是抗日救国,人声将他的心臟都要沸腾起来,那些声音都被他牢牢记在脑中从未曾衰竭。他骄傲地在心中想著,相比那种真真正正大场面,这些算得什麼呢?用血书写的revolution,生命走出的道路,他是国家,不会忘记自己的一荣一辱。而眼前这些看起来未免过於卖弄了。不过想法终归是有差别的,不然一面旗子的布料可不会单凭拭擦就维持这麼久的新凈。


突然间,他拉住林晓梅手腕,对方回过头来时四目相对,世界沉寂在无言的一瞬,毋须言语的请求,很容易便能被解读。


她可是他的……


王耀瞇著眼,周围嘈杂的人声掩盖不住共同的心跳。


 


3.


纪念堂裡边的物品按照歷史年份走向编排,基本上他都知析得很清楚,还有那些陈列的使用过的物品。多数近来的事情他也许转头就忘了,但那些久远的记忆认真想想便能很容易记起来,一张张的相片,旁边的纸上用中文英文与日文注释著日期与事件。


「都是一些很旧的相片,现在很多人不会在意这种东西了。」林晓梅说,「即使有游客来,也只是例行看一看。」


「会有我的相片吗?」王耀笑著问。


她為难地摇头:「没有呢,很抱歉。」


「只是开开玩笑啦,别在意。」王耀揉揉她的头髮。其实面前就是一张应该有他的相片,只不过在原本自己站著的地方,已经被抹成和背景一样的顏色,毫无破绽。


看来也并没有他想象中开放到毫不避忌的程度,某种程度来说还真是像。


从有相机这种东西开始,按照事件背景需要而去「篡改」相片中的内容,以前没有劳苦功高的Adobe Photoshop,摄影师在暗房冲洗相片时略做一点小动作,便使放印好的相片在那个低分辨率的年代完全骗过大家的眼睛。


那还真是,这位委员长与夫人意气风发的年代。


走过一道门便来到了49之后,伉儷的大画像掛在正中,他们在台上满心欢喜,下面的人们挥动著鲜花,从画外都能听到鼎沸的声音。


「这些字看起来没什麼问题吧?」林晓梅笑道。


「当然没有问题,只是不大习惯了。」方正饱满,四平八稳,只是在讲求速度与效率的生活中,它们已经不符合现代日常的需要了。王耀用力瞇了瞇眼,从口袋拿出眼镜戴上。


「嗯,最近嘉龙和濠镜家都开始写了。」


「你很在意?」


「并没有。」


他丢了的,有人帮他保存,她丢了的,也有人帮她保存。独一无二,又紧紧相连。


王耀走出堂外,站在阶梯的正中望向对面,这裡的有和故宫一样的中轴线,他眺望远方,看不清牌楼上的字。


他们走到广场中,鸽子一群又一群飞过。他才看见牌楼上是中规中矩的大楷字,与那时候北伐瀟洒得志的「横扫千军」相比毫无个性。


「以前这裡写著『大dveavas中dvfgsdvsveavas至ddvsdvwefwe正』,上边插满了旗。」林晓梅指指上边。


「然后呢?」


「然后有人不喜欢,就变成freedom广场了啊。」


「噗……任性。」王耀失笑。


「彼此彼此。」林晓梅撇著嘴,「还有人到这裡来这裡的小区和街头插满五星红旗的。」


王耀像想起了什麼类似的趣事:「我家还有人拿著blue sky白sun旗过double10的。」


「欸?」眼光变得好奇,她抬头看著王耀,「不会被抓?」


「噗,是的,被抓了。」


随后便是笑成一团。


 


4.


头髮未乾透,林晓梅便站在露台吹风。风很大,也许颱风就要来了,她暗暗想,大概北京不会经常有颱风吧。


「你长得可真像我。」王耀把头髮放下,散落在肩头。某种意义上,他们的名字也是一样的。


「嗯。」她双手被王耀握起,两个人抵著额头互望,露台上的月光映衬著琥珀色的眼眸。


 


……我就像是亚细亚的孤儿,所有人因為利益行近我,又因為利益远离我。


——不,你是我的夷洲,我的琉球,东寧……东海的珍珠,最美丽的岛屿。


Boneof the bone and flesh of the flesh.


 


5.


「还想玩多几天的,无奈有点事情要处理……」王耀叹了口气:「这次还没玩够,有点小可惜,都想到周围走一走的。」


「下次阿里山的樱花开放时你来吧,我带你从台北一直往南,去到嘉义,直到恆春。」


……不,是南沙。


那个声音在她脑中迴盪,恍如醍醐灌顶。


「如果我不能再来,你也不要忘记我。」王耀额头抵著她手背。


林晓梅点点头。


「我期待著以后的你……无论是革新,还是其他的改变。」


「我也是。」


 


王耀独自抱著背包坐在车上,同车的还有两母女,和他一样要到机场去。两母女跟司机有说有笑,他却情绪低落地窝在一旁沉默不语。


离别时刻,竟觉得浑身骨肉无一完整。


「你们来几天啦?开心吗?」司机对乘客说。


「开心,下次还要来!」女生笑著回答。


「你们从国内哪裡来呀?」司机问。


「我们从首都来。」女生说罢,她母亲噗哧一下笑了。


「哦!是北京啊~」


「咳咳~不哦!」女生正了正身:「我们从南京来~」


三个人都笑成了一团。


 


王耀扭头看了看他们,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


像在被螻蚁蚕食,酸极之后便是疼痛。


 


属於彼此,却活出不同的自己。


你看,我心臟跳动的地方,就在你的胸腔,我热泪淋洒过的土地,却不能漂到彼岸。


我们会一直延续下去,我看,我们也并没有隔得太远。


 


6.


「能好好度假的话你想去哪裡?」阿尔揉著饱胀的肚皮,用餘光打量著林晓梅。


她思考了下又摇了摇头。


「我猜是东京?北海道?过几个月去日本赏雪最好,王嘉龙那小子也是这样说的。」


「去过很多次了,不想去了。」林晓梅低头在手机相册中找了几张图片,递给阿尔。


他疑惑地接过来,一张张往右滑动著,瀏览过那些斑驳的骑楼——以及很多他自己也很熟悉的建筑。


南京,武汉,上海。


 


百年的流离,灵魂仿佛居无定所,她无数次在深夜中看著窗外的夜空静静发呆。


她的最南点不是鹅鑾鼻,而是南沙。渐渐地,随著Populism所向,这个地图不知道还会被人在意多久、又还会被记得多久。


「我有过很多个角色,」她说,「东方的福尔摩沙,大nippon帝国的第五大岛,也曾在联XDGDFGD国中代表过正统的CN,现在是亚洲democratic的『灯sdfavzdfwefdawdw塔』。」


阿尔弗雷德想到对方这些身份大部分的缘由——更何况,除了这些,他亦让她与王耀在战场上兵戎相见过。心虚与紧张剎时涌入,无由地紧住呼吸。


「香港曾经有过调景岭,却始终不是TW,你看——」她指向两旁的两厅院,「它们和那裡长得很像是吧。」


廡殿顶与建筑风格在这个都市显得特别突兀。


北京。


 


他似乎看到一个迟暮老人的对故土的寄望,他们说,那个老人渴望的事物在这个小岛上生根发芽,他却始终不得魂归故里。


万木皆春人独老,二十六载金陵梦。


7.

林晓梅拉开床头抽屉,将那张她早几天和王耀的checky放进去,压在那个旧旧的通行证上边,那本通行证她只用过一次,08年去的厦门。

放在抽屉中的还有其他的一些相片,相中的人全都是王耀。这些照片在动乱中并没有被毁掉,而是被她带走了藏了起来。

王耀穿着军服,留着短碎发,胸前挂着徽章,站在他和她以前上司的身边。

 

8.

「欢迎回来,感觉怎样?」王嘉龙从他手中接过行李包。

「还好,跟着年轻人跑来跑去,就是有点累,回去想好好休息一下。」他从手机取出那张已经失效的电话咭,换回原来的。他将那张小小的咭芯翻来覆去看着。

「零二。」他喃喃自语道。

「什么?」嘉龙转头。

「没什么……」耀将咭芯放回口袋,困惑地说着:「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台北市的电话区号不是『01』,竟然是『02』。」

「啊?我以为你知道呢。」嘉龙讶异地看着他。

「……」

到底是什么啊。

「『02』是台北,『01』就是南京啊。」王嘉龙扬起眉,好奇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脑海中剎那间响出几个人的对话声。

 

『欸!零二?为什么这里是零二?』

『我听说零一是南京,一直一直都会是南京,怎么觉得比蒋KS种了满城的悬铃木都浪漫!』

 

王耀楞住了,他呆呆地停在原地,手里捏着手机却止不住地颤抖,腿很酸,他弯下腰,手撑着膝头。

世界仿佛天旋地转。

西风凋尽碧树,他忽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大脑放空的一瞬被回忆扯住,他在那条幽深的隧道中被强烈的引力拉紧后退。

 

南京,他曾经的国都,就在他心脏的位置。二战中被鲜血残忍地血洗过,建国以后人们早已忘了这个伤痕累累的城市当时饰演的角色。而现在,原来它一直被远方的一个人,藏在心底暗暗地惦记着。

「不回北京了。」耀用力揉按着太阳穴,强烈的搏动令他痛苦至极,他扶着王嘉龙的肩,「去南京。」

 

连上海的慰安所都被拆除后,用什么去凭吊早已斑白的历史,那座被遗忘的殇城。

 

有人说,时间会治愈所有的伤痕,可是她却像是长在我心中的藤,已经与心脏长在了一齐,如果她病了,那么我也不会好了。

后来我才发现,我所有的柔软与纵容都给了她,有人讲过,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我也只能顺其自然。

 

9.

书桌上有个信封,旧式的牛皮纸上边画着红色的方框:

「林晓梅 亲启」

中文字阿尔弗雷德是看不懂的,就算他再怎么死盯着王耀也很放心,他可没办法把这些东西盯成英文。

阿尔弗雷德从信封中拿出信纸,里面厚厚的一迭,信纸同样是旧式的。

红八行,正小楷。除了信还有很多相片。

「少见你写这种字了。」

「什么?!」耀心头一惊。

「这种笔画这么多的中文字,」阿尔弗雷德展开信纸,落款处有梅花的印章,内容看不懂,又折回去了,「叫正体字?」

「现在我叫它『繁体字』。」

「学生高考写了扣分?」

「噗,是。」耀笑道。

「什么时候去寄?」阿尔注意到那些相片。

「……再说吧。」

那些相片都是最近拍的,后边写上了地点与建筑名称,细心看,全都是一些有鲜明风格的建筑,也就是上次他从林晓梅手机看到的那些。

牌匾上浑厚的正楷,石级上斑驳的圆柱。逾越了多年岁月的痕迹,已经被挂上了文物保护单位的牌子。

 

上次寄给你的南京的相片收到了吗?

中华门的爬藤到了秋天已经变黄了,美龄宫从航拍的照片上看也美极了。

这次的是武汉的。

大家都喜欢武汉的樱花,不过樱花你看得多了吧,不过现在是梅花开的时候,大学梅园的红梅已经满开了,最近下了一场雪,白雪就落在红花上。附近东湖和珞珈山的梅花也开了,你也喜欢这花吧,来年你如果能来的话,就应该是紫玉兰和海棠开的时候了。

从武昌搭渡轮到汉口,出去之后到江汉路,那里也有很多那种建筑,都拍下来给你看了。

人老了就懒得动了,现在可没有多少事还值得让我写这种费笔水的大字了。我的心脏除了长安、洛阳、南京、北京……好像还藏着别的东西,那么你呢?

 

落款,抬笔。他拿起信纸准备折起来,又顿住了,想了想,把最后一段划掉。

一字一词心事难笺,一纸一素深情难赋。一切等你来了再说吧。

 

10.

阿尔弗雷德翻看着手中厚厚的电话簿,后边写着的印制日期已经是二十几年前了,而现在,人们早已经不需要这种笨重的大块头查阅电话号码,一部智能手机就已经能存上不知多少万条电话与讯息。电话簿按照省市的排列,先是厚厚的一部分『【南京】025』开头,紧接着的却是『【武汉】027』。

「你家的电话区号真奇怪,025就到027了。」阿尔又来来回回翻了中间的一部分,页码是连续的,可是中间就是没有「026」。

耀瞥了眼那个本子,他裸眼早已看不清上边密密麻麻的数字。

「你是说026啊。」他躺在摇椅上昏昏欲睡,嘴角不知不觉扬起:「苏州、兰州、大连、深圳向我要,我都没给呢。」

阿尔疑惑,未曾想过这夹在南京和武汉之间的数字还会有什么玄机。

「我一直都把它留给了,台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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