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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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

❂中華兄妹/★金錢夫夫/❁極東兄弟/❖絲路初戀/✫紅色友誼/✈黑三角/☾⋆亞細亞/
♥文章檢索頁2023/07更新 ♥缺了提醒我補一下~
♥ÃΟ⒊同名,文章下的神秘代碼是works編號,緩慢補全中
♥其實是分(兩)裂(個)體(人)
  • 被愛妄想症。 

  • 三觀不正,不知所云。

 

1.

 

上司永远只会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大声斥骂,而走出那个压抑的房间之後,一切又变回原状,他戴上军帽,又回复那种中国战区最高统帅应有的风范。

 

「你看啊,原来台面上说得这麽好听,也不过是虚言。」他自嘲道:「他们仍然漠视远东的局势。对於他们来说不过是拖延和失判,而我们却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上司在担忧什麽,夫人在担忧什麽,所有人在担忧什麽,王耀心里都很清楚。在不久之前的酒会上,阿尔弗雷德慢悠悠地晃着杯中的酒,始终没有直视他,那个在一个多世纪前还只会学着别人用皮毛经验跟自己贸易的人如今只吝啬到给自己留一个背影。

 

「耀,你觉得你能在这场战争中作出多大的贡献?我承认,之前是我失判,而现在我正努力去挽回这个错误。」

 

滇缅战场的失利似乎使得他们难得变好的关系又开始冷却,每一次的希望後便是失望。王耀攥紧了拳头,却仍然没有底气对阿尔弗雷德说出他想说的话,先欧後亚明明就是很清楚的一点,那麽对方一声令下而把已经赴华的战机拨予英军不也合情合理吗?轻视中国战场的苦头看来他还是未尝够啊。王耀苦笑。

 

「喝酒。」阿尔弗雷德递给王耀酒杯:「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不久,可是我已经苦熬五年了。」王耀抬眼看他,希望对方能读懂自己的暗示:「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我明白,我会和英国那边先联络。」他拍拍王耀肩膀:「援助会有的,尽我最大的能力。」

 

「我看不到你的诚意!」王耀攥紧拳头。每次每次他都是这样……全部人都是这样。

 

「你还想要多少诚意?你应该好好看清楚现在的状况。」阿尔弗雷德把他猛地按到墙边,用力握住他的後颈。他被王耀的态度惹毛了。他确实是带着诚意而来,但王耀的军队也有着诸多理由的不配合,因为滇缅地区的问题他已经在中国和英国之间周旋得十分劳倦。

 

「如果我不能给你的,那麽全世界都不能……」阿尔弗雷德松开他,他为耀不能看懂情况而无比发愁。

 

……再也不会有人像我这样了,王耀。

 

 

 

习惯於阿尔一贯轻浮的态度,王耀像是被惊到。他倒头灌酒,竭尽力气使自己冷静下来,他大口大口呼吸着,胸口的起伏伴着过急的心跳却长时间不能平复。

 

「阿尔……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有你帮我,我把毕生的信任都放在了你身上。

 

他毫无保留的示弱,无法在这个人面前掩饰。上司信任他,他也只能依靠他。去信赖别的国家,这种事他没有经验,在阿尔弗雷德面前更显得生疏和踌躇。

 

「你想要援助是不是?」阿尔弗雷德笑得很勉强,却又不想苦着脸对着王耀。

 

「你现在的样子能给华盛顿多少担保呢?」

 

「你看那群骄傲的英国人,还不是为了军饷,乖乖向着他们曾经看不起的美国低头。」

 

耀真的明白麽?他不知道自己举这样的恶例应不应该。

 

王耀和那些孤立过他的人不同,至少他暂时不在意耀是否会和其他人一样顺从。但如果能和他形成约束的话,关系再亲近一点,建立在深厚的互相信任之上,那将是最好的结果。

 

「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上司确实已经够喜欢你的了。」阿尔弗雷德的语气温和了很多,希望着对方也能认真听下几句。

 

「……」王耀垂首,不想回答,动作却有带着反思的意味。

 

「——我也是。」阿尔弗雷德压低了声音,将接着的一句吞回去。转而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你让你的上司不必再为购入军火而发愁。」

 

「阿尔……」王耀有点意外,他抬头想说甚麽欲言又止。

 

他不想和阿尔弗雷德提起什麽有关私人感情的事。如果一切的诚意都是建立在那种似是而非的好感之上……还有喜欢与不喜欢,那是个谜。

 

 

 

随之而来算是不错的消息。

 

「即使你现在提供不了什麽担保,但我还是想尽力帮你一把……或者在通货上,我家可以购买一定数量的中国货币。」阿尔弗雷德对王耀说。

 

赔本买卖啊,阿尔弗,真是一笔……在所不惜的买卖。阿尔弗雷德叹谓。

 

……至少阴霾在王耀脸上消散了点。

 

「真是份大礼。」耀喃喃低语。无担保,无利息,无年限,无指定用途,无任何附带条件,这笔贷款史无前例,更何况,对方是阿尔弗雷德。他压抑住胡思乱想的脑子,这笔雪中送炭的巨款确实帮了个大忙。

 

「好了,我知道我很伟大,你不用谢我。」

 

「没想过要谢你……」王耀装作不在意:「说不定我真的还不起了。」

 

「咳咳……当然我也不希望你家打完仗之後一穷二白……不过哪一天我借了你的钱……嗯,」阿尔弗雷德眨眨眼:「可能我也还不起了。」

 

「谁知道呢……」

 

 

 

2.

 

「英美所谓同盟与互助皆为虚妄之言。」

 

恨有什麽用?悔有什麽用?至少现在把美国拖下水了,自己表面上看起来也不算孤军奋战。王耀看着桌面上一大堆战报,一阵眩晕。他已经病了相当久了,没人看过他背後的伤口,也不会有其他国家愿意去关注一个远东的孤儿。

 

王耀想起在战争开始之时,相识逾千年的邻居瞬间成为仇敌,所有的心理准备在眼下都是虚设。相似的亚洲面孔与黑发,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王耀,你真的要相信那群洋人吗?不惜拖延时间来请求他们帮助你?」本田菊的口吻平平淡淡,话语中的诱向性却一览无遗:「你已经被西方所蒙蔽双眼……只有我才能将你从半殖民的地位中解放出来。你向他们委曲求全,他们却逼你签下一个个平等性如此荒谬的条约,由始至终,你不过是他们的棋子,到最後你会带领所有的人民,成为西方的牺牲品。」

 

王耀不齿地偏过脸。

 

罪人总会为自己找一百万个理由。

 

就算现在的眼神充满凌冽与傲慢,但你似乎忘了,你曾经亦不过唯唯诺诺,对西方俯首称臣。我从未将你放过在眼内……以後也不会。

 

纵使曾经观庭前花开,共酌月下,听起来真难以置信。开国之後,王耀便很少再去轻易信人。所有人都没安好心,可令人同情的是他只能做到一味低头迎合。他可以在屈辱的时候独死,但不是现在,至少也要一雪前耻,然後只丢下一个背影,就像今天有人对自己做的一样,总有一日他要全部归还。

 

黄沙漫天,他孑然一身走在沦陷後的占领区,背後被血浸透的褴褛军装,那些生命的陨落全部化成身上的痛楚,开始是切肤般刺痛,後来便渐渐麻木。

 

王耀几乎是被浓重的酒味熏醒,那种味道是与他每晚的噩梦惟一不太相关的东西,和硝烟抑或死尸的焦味都不太一样。总之,他已经多年无法安眠。

 

那家伙又喝了个大醉。战争跟他本人似乎没什麽关系,乐天的个性使这个美国人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一定的冷静沉着,尽管表现出来的和那种态度并不太相符。

 

「你真的太固执了,有时候,我并不想那样对你……但你要怎样才能学乖?你是,你上司也是……」阿尔弗雷德醉醺醺地说:「不过现在既然我们是盟友了,说开了也无妨。」

 

王耀揉揉眼睛,他刚才并没闭目太久:「虽然我不想说这麽白,但你看,这场战争席卷了大半个地球,各个战场都打得很好,惟有中国,打得完全不像样子。」

 

他是不完整的。这个国家的心脏被割裂丢在不同的方向,任他怎麽做也无法将它们凑起来。

 

 

 

话中有话。总觉得莫名的火大。

 

王耀,你明明是有求於我,就请不要将你高高在上的那面表现出来了。阿尔弗雷德早已习惯东方人的说话方式,转弯抹角,别人是出於习惯,这个人是出於尊严。他不经意地抹抹鼻子:「以前我真羡慕你,有那麽悠远的历史,偶尔我会想,活四千年,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过来的?」

 

「我没兴致在这个时候做些无用的回忆,那对现在的战况一点好处都没有。」王耀摇首,这时候倒三言两语拒绝得乾净利落。

 

而後却又陷入不自觉的深思中。

 

所有的风都是无声的,所有的河都是静止的,四季交替,繁华落幕後萧条的战争,再重新开始,周而复始的统一与分裂,血液无声的流淌与心脏安静的泵动。

 

偶尔也会有闯入他生命的角色,最终在时光的长河中全部成了模糊的画面。

 

「那几千年啊,真是什麽都记不起来了。」他低头笑着哭。

 

 

 

他的背後在流血,明明很痛,为什麽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呢。阿尔弗雷德伸出手触碰他的脸颊:「可不像我,我找不到我的过去。」对他来说这更像是一种天生的缺陷,但他不知道,这点反而被王耀暗中羡慕着。

 

「有什麽关系?像现在这样,我也看不到我的未来。」倒不如重新开始吧,要强大的过去无用的话,那麽就丢弃掉好了。王耀从衫袋中拿出烟点上,那烟放了不知多久,包装都是皱巴巴的。

 

生老病死,走过千年的他早已看惯。但令整个民族和国土陷於血水,这是第一次,街上横尸成堆,江河血染污浊,再也没有什麽春花秋月,凉风冬雪。

 

 

 

「你想想战後的未来,」阿尔弗雷德眯眼看他:「我倒是很有信心……所以你不必困惑,解脱痛苦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我还能撑多久……」王耀说:「如果有那麽一天的话。」

 

「——你就是我在远东全部的未来。」

 

阿尔弗雷德挨近他,藉着醉意握紧他的手。

 

那双失落的眼中似乎终於有了点不同,小小的名为期待的种子在伤口中埋下。尽管耀不信,但这句话听起来比沦陷的消息要好点。

 

阿尔弗雷德察觉到他情绪细微的变动,心里有点小得意。趁着王耀些许的动摇,他把这个伤痕累累的国家搂入怀中。对方不信任的对象太多了,也许还包括自己,但不应该是现在,不然,他也不会放任自己和他来往得这麽亲近吧。

 

「你会和美国,苏联,英国站在一个高度,而且是作为我的盟友。」

 

「你将会和以前一样,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朝上国,你来维护远东的稳定,那些国家所有的安排都必须以你为中心……」

 

「你和我,就是整个世界。」

 

蓝图设想被描摹得那麽真实。

 

耀埋头在美国人的肩上,苦涩的伤痛只能靠着一点点妄想的糖霜作为慰藉。他也并不那麽讨厌洋人,至少面前这个。他和他明明迥然不同,却又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

 

「……这些话你也和英国说过吗?」王耀有点苦闷。

 

「……没有。」阿尔惘然。

 

「洋人的话都信不过。」他抓紧自己的衣袖。

 

「本田说的?你该不会真的有动摇过的心吧。」阿尔弗雷德放开他,靠到他面前:「来吧,我送你一份礼物。」

 

「什麽?」

 

「废除你的不平等条约,从我第一个开始。」阿尔笑着:「我很愿意成为第一个。」

 

「这样啊,看来你也并不那麽恶劣。」王耀附和着,他暗暗笑了笑。看来他对阿尔弗雷德的猜测差不多输到底了。

 

「那当然。」

 

「那就顺便来清算一下其他不利於我们发展的东西?」王耀试探着问。他也没有底气去跟阿尔弗雷德谈什麽条件……但凡有点希望,不就应该争取到底麽?

 

「都行。」他爽朗应答。

 

 

 

直至到那年底排华法案被废除,彼此之间存在一个最大的历史错误亦被纠正。王耀想开口问,又在途中止步。他痛苦地思考着为人的一面,或许他在被国运左右的同时也需要感情,在阿尔弗雷德面前他偏偏问不出口,肤浅地直白自己关於这段关系的美好想法,似乎又太过自恋了。他所有的感情在过去已经被消磨透顶,又还有多少能用在战乱时候萌生的一点错乱的恋爱上?

 

阿尔……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3.

 

不然你为什麽会为我做这麽多呢。

 

王耀有点庆幸在那个时候他没有问出口了。和阿尔弗雷德呆了多久,他就自寻苦恼多久。活了这麽多年似乎真的有点寂寞过剩,所有在那时的自爱自欺全部都在战後葬身江河。

 

阿尔弗雷德确实是个容易惹人犯错的家伙……尤其是那种可恶的语气,他并没有比事前要坚强多少,精神上的崩溃远比身体上的创伤来得汹涌,可那个令他怯懦到低处的人却轻松地全身而退。

 

美国新的对华政策已经实施,还有对日政策。

 

司徒雷登离开的那天,王耀把自己锁在房间,将那些照片付之一炬。没有怨恨也没有责怪,心潮却排山倒海,泪水淹没他的眼角。

 

不过是虚构的温馨,看来还是自己误会得有点过分了,曾经想得那麽近的事,现在也并不远,只不过对象已经改变了而已。那些虚言果然全部都实现了,只不过是在本田身上,他才是那个人远东最好的盟友,能为他在远东立稳双脚。或许在他想来,对於自己只是另一次失判吧。

 

不过是一场误会,重新开始就好了。

 

他的头发已经重新齐肩了。

 

 

 

「你看啊,阿尔弗雷德,我还是亚细亚的孤儿。」

 

 

 

—Fin—



 

不太會寫……將就qwq

美國政府在中國抗日期間向國民政府提供五億美元貸款。

借錢這個滿有意思的,輪迴逃不過,真-金錢組,孽緣阿。

1943.1.11《中美關於取消美國在華治外法權及處理有關問題條約》在華盛頓簽字,這天也被民國紀念為『司法節』

事實上1月9日首個同類性質協定是汪與日本簽訂的《關於交還租界及撤廢治外法權等之協定》,差兩日,完全被半路截胡的感覺。不帶汪精衛玩,任性,遂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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